「殖民地西區地方法院 馬克.漢默思 星軌指揮官指揮失誤案 第 四 次開庭」

 

 

法庭上,馬克.漢默思身穿一套筆挺乾淨的西裝,抬頭挺胸地面對控方檢察官的提問,不管對方的問題如何刁鑽,馬克.漢默思始終不卑不亢,條理分明的回覆。

 

早被飭回的艾登坐在旁觀席,很替教授擔心,這些人是非不分,把有功的教授陷之於罪,卻對真正昏庸的軍方官員不聞不問,實在令人氣憤,除了莫名的憤怒,艾登還感到一種極度的無力感。

 

「馬克教授,您的意思是,在西區第五礦區,飛螳大軍準備進攻之際,你阻止雷神部隊前去救援,完全是戰術考量?」一名眼神犀利的檢察官,正咄咄逼人的追問。

 

「是的,我這樣派遣,完全是出自戰術考量」老教授這樣回答。

 

檢察官繼續逼問道:「可以請問您一件軍事常識嗎?對付飛螳,是雷神部隊有效,還是維京有效?」

 

馬克教授回答道:「如果是駐守狀態,自然是雷神部隊的打擊對飛螳最為有效」

 

檢察官繼續道:「那當時是駐守狀態嗎?」

 

馬克教授回答道:「是的,當時算是駐守狀態」

 

檢察官拿起一根筆,輕輕地朝馬克教授的鼻子點了一點,道:「那你為何不派遣雷神部隊救援?反而派遣維京戰機群去救援,導致30多名陸戰隊員傷亡?」

 

馬克教授深深吸了一口氣,道:「我想你不懂戰術,當時我們是駐守狀態,但是一旦過去繞過去敵後,就變成突襲狀態了,此類救援打擊機動性尤為重要,雷神在沒有運輸艇的協助下,速度是相當有限的,如果硬要派遣雷神部隊,救援不可能如此迅速,傷亡只有更多」

 

檢察官楞了一下,隨即失笑道:「這麼說來你的調度沒有問題囉?因為你得當的調度,所以死亡的陸戰隊員才『僅僅』三十七名,要不是你,傷亡的人數還會往上升囉?所以這三十七名弟兄的死亡也是『應有』的傷亡數字囉?」

 

「抗議!原告的提問有誤導被告的意思」辯方律師猛然站起身來,提出抗議。

 

「抗議有效,控方不得以死傷數字來對被告造成心理影響,請控方注意發言」法官裁決道。

 

檢察官雙手一攤向庭上表示歉意,轉頭續道:「教授,既然雷神部隊的機動性不高,那麼平時就應該有運輸艇隨行,為何在戰役爆發之時,雷神部隊旁邊會一隻運輸艇都沒有,這不是太巧了嗎?」

 

馬克教授眉頭糾結,戰場上的事情本來就雲波詭譎,變化多端,當初是因為要運送工兵進行建設,所以才將運輸艇調離雷神部隊,誰會知道飛螳這時候來襲,這不是欲加之罪嗎?

 

馬克教授昂然道:「關於調度的事情,我無愧於心,當時我將運輸艇派去運載工兵,也想過這問題,但下一分鐘的事情誰會知道?當時調離運輸艇是戰略,派維京戰機群是戰術,我在擔任星軌指揮官的時候,要指揮的事情很多,經常處於疲累狀態,況且人力時有時窮,沒有辦法面面俱到……」

 

檢察官搶道:「所以你承認你在疲累狀態下進行指揮囉?」

 

馬克教授勃然大怒道:「我一天要處理多少事情你知道嗎?我在作戰期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你知道嗎?你硬要攤派我調度失誤到底是何居心?!」經過這幾天冗長的交叉答辯,馬克的情緒到此時終於爆發,這些人硬要說自己有罪,真正豈有此理。

 

「碰、碰」法官舉起鎚子敲了兩下,道:「肅靜!請被告發言注意語氣」

 

馬克教授也明白,自己早在接過指揮權的時候,便已經得罪了軍方高層,只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這樣的窮追猛咬,抓著一件指揮上無關緊要的瑣事當成缺失,來對自己進行攻擊,透過證明馬克教授的失當,來成全軍方高層的顏面,手段不可不說是相當卑劣。

 

「抗議!控方故意尋找被告言詞中的漏洞,藉此證明被告指揮失誤」辯方律師再度抗議。

 

「抗議無效,馬克.漢默思,你是否承認你在指揮過程中,處於身心疲累的狀態?」法官問道。

 

雖然不得已,馬克教授還是點點頭,頹然道:「自從接戰,我一直處於疲累狀態,一直到現在也還是」

 

法官對書記管道:「請將這段對話列入紀錄」書記官點點頭,檢察官繼續道:「由於你處於身心疲累狀況,所以才有指揮失誤的狀況,我想如果當時是軍方直接來指揮,這樣的情形應該就可以避免了,但你卻自告奮勇,要接下星軌指揮官的位置,現在造成這樣的傷亡,難道你不認為你自己有罪?」

 

馬克教授慨然道:「我平生一向奉公守法,從來不敢做虧心的事情,我的人格有目共睹,我的指揮也沒有失誤之處,不是憑幾個不懂作戰的人就能夠誣陷的」

 

「喔…」檢察官長長地喔了一聲,道:「如此說來,你的人格是沒有問題的囉?」檢察官轉頭向法官道:「庭上,我想關於馬克.漢默思人格的問題,我這邊有一個證物可以證明,請允許我提出新證物」

 

「抗議!所有的證物都在開庭前已經陳列完畢,控方沒有理由追加新證物」辯方律師道。

 

「庭上!這個證物足以證明馬克.漢默思的人格是優是劣,絕對可以當成庭上判斷的依據」檢察官立刻搶道。

 

「抗議無效,請將新證物呈上來」法官裁示道。

 

檢察官向助手席招招手,助手遞過來一個精巧的項鍊,檢察官將項鍊打開,裡面赫然是一個小型的錄音裝置。

 

檢察官將項鍊高舉過肩,道:「這是一段錄音,請庭上允許我當庭播放」

 

法官點點頭,檢察官將項鍊輸入一旁的播放設備,一段錄音開始播放了出來……

 

「教…教授,請您不要這個樣子」錄音中出現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,聽起來相當倉皇失措。

 

「只要經過我認可,該給的學分我一定不會苛刻,關鍵就在於怎樣取得我的認可,呵呵」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錄音內,人人一聽便都知道那是馬克教授的聲音。

 

接下來是衣帛撕裂的聲音,然後是女子哭喊聲,再然後是桌椅被推倒的聲音,人人聽到這段錄音,都明白馬克教授正在做些什麼好事。

 

「我放進去了」教授平板地聲音道。

 

「不要呀,教授,好痛呀,請你放過我,嗚嗚」女子的哭喊聲越大了……

 

「生命中總有一些衝撞,要學會忍受」教授的語氣平靜,像是在開一個平常的玩笑那樣。然後接下來是強烈的撞擊啪啪聲,其中夾雜著女子不斷地哭叫聲,還有衣服撕裂的聲音……

 

檢察官趁機大聲道:「這就是馬克.漢默思的人格,他利用職權脅迫女同學,一逞私慾!」

 

這段錄音一撥,庭上登時嘩然,所有人開始議論紛紛,有些人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,有些人搖頭嘆息,有些人還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馬克.漢默思,群眾的議論聲四起。

 

馬克教授怒道:「這是陷害,有人故意陷害我,這段錄音是假的!」

 

「碰、碰、碰」法官舉起鎚子猛敲,斥道:「肅靜!肅靜!……」

 

艾登也不敢相信教授會做這樣的事情,但錄音上面的聲音確實是教授的聲音沒錯,艾登轉念一想,此類錄音極易造假,實在不能拿來當成鐵證,況且教授平時為人艾登是知道的,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。

 

「抗議!此段錄音應屬性騷擾案件,但本案為指揮是否失當之原由起訴,且錄音之真實性有待考證,故,此段錄音犯行不宜列入本案證據」辯方律師慷慨陳詞。

 

法官遲疑了數秒,裁示道。「抗議有效!此段錄音不得作為本案呈堂證供,請陪審團不必列入評估」

 

儘管法官如此判決,但先前播放的錄音就有如一顆炸彈,在人群的心中炸開了,現場還是有低聲的討論聲,所有人的焦點幾乎都被那段錄音吸引,艾登忽然明白,播放這段錄音的目的,並不是控方真的想拿來當成證據,只是先混淆民眾觀感,進而影響馬克教授的聲譽,好達到貶抑的手段,由此看來,這段錄音定然有假。

 

民眾其實是相當愚昧的,只會依照現有的資訊下去評估,看到什麼就是什麼,很少人會去思考背後的意義,就算事後明白這個指責是個錯誤,也會因為先前的發言立場,而拒絕承認這個錯誤,人類就是這麼愚昧。

 

從這次的錄音證據來看,用這種下作的方式來進行攻擊,不難揣測出檢調已經被軍方滲入,背後的骯髒黑幕,實在不難想像。

 

「真是太過分了!」艾登內心止不住的怒意燃燒。

 

群眾的議論還是沒有停息,法官將鎚子敲了又敲,現場的一切宛如一場荒謬劇,檢察官得意的嘴臉,馬克教授氣到發抖的雙肩,低聲議論的吵雜聲,艾登毅然地掏出通訊機,撥下幾個號碼……

 

「您好?」一個女子接聽。

 

「喂、我是艾登,上次說的上節目的事情,還有效嗎?」

 

「艾登是你嗎?有效有效,當然有效,隨時歡迎你,你什麼時候方便?」端木麗的語氣很是興奮。

 

「我想儘快」艾登道。

 

然後艾登掛上了電話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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